到今天为止,已经在Duke度过了第一周。打开电脑,想着要写一篇纪念这标示着大学生活的开端的一周,但是刚敲打完文章的标题却转念一想,是不是应该拿过去九个月的Gap Year生活作为大学生活的开头更为合适呢?
2015年12月3日,我考完了最后一张Physics H3 paper,Gap Year正式开始。虽然A-Level已经结束,但是假期却还没有真正开始:接下去的一个月就是大学申请季。每个申请美国大学的人都卯足了劲写文书填表格做关于学校的research。现在回想去年的那个十二月真的是天昏地暗黑白颠倒。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熬夜到次日早上,多少次深夜和远在美国的学长skype通话挖掘内心写essay。现在能纪念那足不出户的一个月的就只剩下六公斤体重和一百来篇文书草稿了。申请了那么多的学校,爱上了那么多的城市,缘分却让我最后来到过了截止日期申请、不期待能被录取的Duke。三月份纠结再三选择美帝,一部分原因大概也是不想浪费自己花下去的这一个月心血吧。好像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做过一件事情。
一月。熬过了申请季的我立马约上朱去成都旅游。成都之行于我除了旅行本身,也是第一次见网友。大概是2009年的样子,正在上初二的中二的我在网上认识了大我四岁的付小姐。在qq和微信上联系了五年半,互相寄过礼物,相继两次错过在杭州和新加坡面基机会的我跟付小姐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在成都的一周,付小姐带着我和朱东奔西跑,峨眉、黄龙溪、锦里、宽窄巷子......在这个带给我幸运的城市,还收到了焦急等待许久的Cambridge Offer。
二月。还沉浸在收到Cambridge的Offer的喜悦和焦虑中。一方面憧憬着未来三年在世界最一流学府高贵古朴的校园里生活学习,一方面担心A-Level成绩不能满足offer的condition而让努力付诸东流。生活不能停。学车,考科一,练科二。同时也在计划着二月底的哈尔滨之行,三月初回新加坡和三月底的日本之行。哈尔滨之行时间很仓促也很尴尬,既要等到过年走亲访友结束,又要盼着哈尔滨温度还低着、冰雕还未化。本想趁着去哈尔滨的日子同丹阳和武爷道别,可是不巧她俩那段时间都各自在外。回头看Gap Year最遗憾的应该就是没能见到她俩吧。在哈尔滨当了我和朱的导游的是liyuan和limei双胞胎。虽然我和limei是同校同学,两年却也没怎么说上话。她俩都靠谱且细心,临走还送了我和朱一人一份礼物。心里至今有些愧疚欠下一份人情。
三曰。A-Level放榜。怯懦的我不愿意提前回新加坡去高中同大家一起在Hall里等着成绩出来,所以订了当晚的机票。所有人都在Hall里等着成绩的时候,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虽然心里虚,但还是用WhatsApp联系了班主任让他帮我查成绩。终于在进安检之前,拿到成绩心安定了。在坡上逗留的时间很短,见了该见的人,道了该道的别。从坡上回来,美帝大学申请结果陆续下来了。同时,和xiangjun、jiaqi、hanming的日本之行也即将开启。从小时候起我就没有太多四处旅游的机会,父母在假期也总会在工作,没有出门旅游的习惯。有时候听着小伙伴讲述旅游的所见所谓总是十分羡慕。这次去日本于我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国旅游,加上对日本这个国度一直以来的向往,我对这次日本游万分期待,提早了一天出发去上海赶飞机。三月真的是一个很适合游日本的季节。三月樱花初开,天总是晴朗,若是气温能够周到地降低一些的话,真是完美的天气。各自从不同城市出发,我们四人两两降落在成田和羽田机场,辗转于东京令人眼花缭乱的地铁线间,终于在傍晚于东新宿会面。四个人可能是一次旅行最合适的队伍大小吧?多了太多,少了太少。不用考虑是否有人被冷落,不用担心没有话题可以聊各自尴尬地沉默。当晚,经过最初寥寥几小时的套路和腼腆,所有人都打开了话匣子。为之后十天的旅行定下了话题走向和基调。东京塔、富士山、箱根湖、大阪府、清水寺.......定下十年之约再次同游日本。
四月。对四月的记忆出奇的模糊,唯一有意义的事情大约是决定不再纠结,依然抛弃Cambridge和Berkeley选择Duke。现在回头想来,有时候做一个决定的时候一个人所拥有的信息本身就只能告诉他当前条件下怎么样的决定可以有更高的概率使这个人得到最高回报。没有决定是绝对正确的,也不用try too hard去做一个决定正确的决定。只要自己觉得这可行,那就可以了。同时,面对多个选择的时候,如果没有发自内心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去选择一条更确定的路,那么或许选择那条可以让自己未来有更多选择的路会是更好的选择。毕竟,犹豫本身就预示着爱得不够深,在很多情境下都是这样吧。
五月。匆忙地再次回到新加坡仅停留了短短的三天。这次回去只是同三士渡一起做一个宣讲会,所以没有计划回学校和见朋友。另外,三月初才道的别,就应该让那些瞬间暂停在三月,五月回去一趟算什么呢?在坡的几天跟yingliao熟了起来,这或许可以算是最大收获。VJ两年有那么多有趣的人在周围来来回回,自己却一直死守着那小小的圈子鲜让更多的人进入。Socialize对我来说真的很是累人。如果我同一个说话多,多半我们才认识不久,这在我是一个十分耗神的却不能不做的事情。慢慢熟起来后,我的话会越来越少,那是对朋友默契的期待,那说明我把一个人真正当做朋友了。在默契的人身边沉默,对我来说是恢复精神能量的一种方式,同独处一样有效。
六月和七月。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暂时也没有旅行计划。闲在家里数天的我开始厌倦假期。再美好的东西,太多或者太容易得到就会不珍惜。这未必是出于人本身的贱,也是因为从客观来说确实没有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珍惜的必要。头一热,微信联系了徐TT和忽哥表示想去三士渡做一段时间实习。之后的两个月就这样砸进去了。在三士渡的实习工作算是我的第一份较长期的正式工作,也是唯一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干了些实事的实习。两个月的时间,杂物、写码、玩。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也和几个之前见过面的人熟了起来。摄影师,高富帅,富帅,忽哥,CTO,大老板,Carleton学姐,马原,大文豪,开兴,还有天真善良可爱的席等一众人,也通过他们认识了更多更多。除了认识人以外,也在写码处理各类杂物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自由而高效,疯狂而真诚,我在这里探到一丝自己未来想要的生活和工作结合的状态。
八月。Gap Year的八月在我心里实际上只有一周。七月底我作为Mentor Assistant去到上海参加TechX,负责硬件开发课程的指导和协调。本想着TechX一定会是一个宅男聚集的理工活动,可是一周下来发现完全不是我想的这样。路边一起撸串,晚上在陆家嘴非法无人机航拍,凌晨玩密室逃脱,到了白天,带着朦胧睡眼抓耳挠腮尝试理解Machine Learning课程......一个礼拜紧凑充实,那也是我理想的一种工作状态。在那时认识的人,某天终会在大洋彼岸再会。
Gap Year。曾觉得这是一个浪费时间的假期,一个只会让你在大学之前把高中知识忘记光的假期。等过完来再回头看才发现:原来收获也是一样多。